也許，我應該記得那夜的風雨是如何地瀟灑；
也許，我應該忘記那天的玫瑰是如何的飄零；
也許，我不應該也許。
––題記
那年夏天對我而言，實在是一個應該忘卻的日子。因為，從那以
後，我在日歷裡刪除了7月23日這個日子––所以，在我這麼多年
以來，養成了一個不為人知的乖僻––每年買到新年歷以後的第一件
事情就是：用墨筆塗掉7月23日那天。
那麼，我是在忘卻還是在紀念？
我不知道，也許就是魯迅先生所說的：為了忘卻的紀念罷。

一、戴刺的玫瑰
其實，一切是合乎邏輯的。在事情發生的20幾天前，是我的生
日。那兩年，因為菁的關繫，我挺盼望過生日的，因為每年生日之前，她都會答應我很多的要求––最主要的是正式確定兩人的關繫。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任何道理來解釋的，也不能用任何的邏輯來推理的，剩下的，就隻有“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的經典名言。
我和菁相識兩年了。兩年前遇見她的時候，她還像個小孩，純真、善良，以至所有遇見的人所認為的年齡和實際的年齡相差至少有四歲以上。
“真的好煩––”她總是這樣笑著向我抱怨，“我干脆真的去修
改身份證上的年齡算了”。
她笑的時候，連我都有錯覺，所以我沒有異議。其實，我心裡明
白，世界上有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看上去更年輕呢？花朵和美麗是年
輕的，當然，這裡美麗的定義狹隘的那種。
我和菁一直在一種邊緣的關繫上遊離著。也許，我們已經實在太
了解對方了––從生理到心理，以至於到最後，我認為她對我全部的
感情也不過是一種習慣的依靠。
現代社會有很多這樣的感情例子。

我們一直在為關繫的界定做無休止的爭吵。
我是一個需要名分的男人，有著九分狂妄和一分自卑的敏感男
人，我覺得自己的要求真的很低––隻要她肯承認，我是她唯一的愛
人。
可是我的願望到最後都沒有實現。
在遇見我之前，她有一個男友，是我追求的她––我制勝的關鍵就是流下了第一滴在女人面前的眼淚，後來，那個男人走了，去了沿海城市。她和我開始了在這個城市的故事。
故事並不精彩，隻是很沉重。
故事的結果是：她把我送給她的玫瑰砸向我的腦袋，然後，我還擊她一個耳光，和一腳。

在發生戰爭之前的幾個小時，我突然平生第一次發現，有一個女
孩比自己在我心目中更重要，對我這樣自私的人而言，實在是絕無僅
有的；這個女孩，就是––菁。

二、午夜的玫瑰
“我真的好喜歡你，哪怕隻做我一夜的女朋友，我都無怨無悔。”

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在她家的門口。
是夜，我們一直站了一個通宵，除了擁抱和接吻之外，就是胡亂
地互相說著傻話。
她穿的是薄薄的紫色毛衣，手感很柔軟––那時，她和他的一切
還在繼續––我隻是個過客，我以為自己隻是個過客。
隻是，那以後，我們的故事演繹得像偷情的味道––這一點實在
讓我的心裡感覺到了蒙羞。都是圍城之外的較量，為什麼我，總變成
第三者呢？
這是她永遠以為自己正確的地方。後來，她知道這樣危險遊戲的可怕性時，一切已經晚了。書上說，巨蟹座的人在受傷以後，會更加用力地夾住對方––即使他的心，已經在緩慢地滴血。
相處，變成了戰爭。
菁的外表，依然在繼續疑惑陌生人的眼睛，隻有我知道，她已經
成熟了，因為她的心開始對感情麻木。

午夜的玫瑰其實和曇花一樣缺乏生命力。
三、風中的玫瑰
我的生命是多情的。這是風，不是我。
經常在某個黃昏，獨自等待黑夜的降臨，感覺生命就是如此的脆
弱。所有的絢爛和輝煌，都不及闡述，就墜如了無邊的夜幕。
我喜歡風，喜歡自由、灑脫以及天馬行空––菁也喜歡。但是，
她的喜歡是因為她自己就是風，是風中的玫瑰；而我的喜歡，是因為
我總在憧憬著追風，我不是風，我是雲。
菁是屬於那種很追求自由和崇尚內心個人主張滿足的女孩，而我
卻是充滿了控制欲望的男人。
所以，風吹過的時候，雲就動；風停，雲就會低壓壓地，讓整個
世界都變得壓抑起來。
其實，我早就明白，再沒有誰會令我如此的動心和依戀，任何傾
心地付出，對於任何人而言，一生都隻有一次。
其實，菁也不是我的初戀。但是，初戀未必會是最深的愛戀。最
深的愛戀不是在瓊瑤的小說裡，也不是在泰坦尼克號的甲板上，也不
在志摩的詩月裡，它在你的瞬間感受裡––感受到了的時候，不論你
在什麼地方，或是和誰，感受不到，也可能一生都沒有––無論你的
生活曾經多麼精彩過。
––菁給我的就是這種別人永遠無法替代的瞬間感受。

我知道彼此的很多地方都無法和諧，但是，這所能擁有的和不會
再來的都隻會讓我的日日夜夜如入蘭芝之室。

四、凋謝的玫瑰
也許，真的一切已經結束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不凋謝的玫瑰，即使是夏日裡最後一朵。
在重復這些心靈的感受時，我的心和思維都是跳躍的，我不是不
能夠把所有的記憶拉成一條線––而是缺乏勇氣。勇氣有時在經歷的
時候反而來得更多、更倉促一些。
我的右手至今還會在每次回想起往事的時候隱隱發疼。我知道，
那一記耳光意味著什麼。
天涯很大，心卻很小；感情很多，真愛唯一。
和著眼淚的回憶不是最美最甜，就是最苦最痛的；那如果是流著
血的記憶呢？
滴紅了玫瑰的花瓣。我的面前，仿佛又聞到了那最後一朵玫瑰的
清95––
但是，這一次，我會接著朝我飛來的花束，用真誠給菁一個微笑，––隻是，這隻能是如果了。
心碎，如花瓣片片灑落；六月的夏天，也有寒鼕的心蟄。
風再起時，往事如煙飛散––
菁，永遠和愛同名––
在我心裡。